2009年10月31日 星期六

城鄉差距

2009年10月,我再次入境香港。上次我出現在這個讓我生命轉變許多的城市,已經是一年多前。

打從踏進香港機場開始,這個城市就在提醒我,她所有的美麗與醜陋。與台北比起來,香港是個相當國際化以及高度效率與便捷的地方。在這個機場,我所使用的語言總是英文,即便國語/普通話在這裡已經相當普遍。

我在香港的第一餐,是與一個以前「同梯」打拼的同事。她的國語不靈光,我的廣東話比「下流美」三歲的兒子還要差,所以我們總是用英文溝通。這也許是我2009年以來,說最多英文的一頓飯了。

我們在談的,已經不是哪裡找的到「更好」的工作、或如何成就更大的「事業品牌」。我們談論的是,如何讓自己的人生更平衡、更快樂。這「快樂」,其中必要包含的對象,對她而言,包含了她的老公、以及肚子裡五個月大的小孩。(那麼對我呢?)

走在中環的辦公商圈之間,馬上又讓我看見了當初我喜歡與不喜歡香港的原因。當天香港新聞的頭條之一是,香港世界第一的貧富差距(台灣前一天就已經報導了)。其實在這個報導之前,任何人早就可以明顯感受到香港貧富差距的問題。走在中環的街道上,看著一幢幢高聳的摩天大樓林立,以及身邊的老伯使盡力氣推著垃圾推車經過許多西裝筆挺、月入斗金bankers的身旁,那個老伯與ifc高樓的距離,就是香港的貧富差距。

而香港街頭的繁忙與擁擠,也讓我勾勒起那幾年自己在這裡穿梭的畫面。只是我穿著皮鞋與襯衫的時間總是比較多,而不是此刻的球鞋與牛仔褲。香港的紅綠燈總有「滴滴滴滴…」的聲音,這「滴滴燈」的「滴滴」的頻率,時快時慢,要看是紅燈還是綠燈,但因為不遠處又有一個紅綠燈在「滴滴滴」,所以這「滴滴」就形成了不太規則的此起彼落,在街上摩肩擦踵的人群間穿梭著。我總覺得這滴滴聲,就是香港強調「效率」以及「競爭」的基調。它無時無刻不提醒妳,要快速、要搶先。

我這次在香港短暫的停留之中,與我見面的朋友,都有一個共同特色:無論男女,他們在香港都有一起共同生活的伴侶。這也許是我當初在香港最缺乏的經驗。但也許就因為這樣而造成了我在香港打拼生涯的早夭。因為我總是聽見「滴滴滴」、總是看見老漢推(垃圾)車、總是感覺街頭的擁擠與城市的空虛無法調和、總是重複在清醒與墮落的輪迴,我那時追求的是效率、品牌、以及辦公室的高度,卻不是自己人生的平衡以及快樂的純度。

2009年9月20日 星期日

缺乏思念的年代

在我高中的時候,同學們沒有人有行動電話。我的第一支「大哥大」大約是在我大三的時候,那個時候我還算是這個「科技產品」的早期使用者(early adopter),雖然我有行動電話,但是還是有很多人必須要用「公共電話」打電話給我。

但是現在,有多少人還記得上一次使用公共電話是什麼時候?這是個連小學生都有手機的年代。對我而言,出門必備的東西除了錢包、回家的鑰匙,另外就是我的手機。我甚至不用家用電話(fixed line)了,過去在美國以及香港的幾年之中,我都是個沒有家用電話的人,我個人的行動電話號碼,變成了我的另一個ID。我用我的手機,不只打國內、也打全世界。

我大一那一年,才有了自己的電子郵件信箱,那時候在家裡若要上網,要用33.6k的撥接網路,而且還會佔用家用電話的線路。我如果在學校要收發電子郵件,還要大老遠跑到學校的「計算機中心」,登錄「終端機」以及「伺服器」(這是什麼鬼?)!

那時候沒什麼同學聽過MSN即時通之類的鬼,但我下載並註冊了一個叫做ICQ的東西,我大概是班上同學第一個擁有ICQ帳號的人。

現在,那個熟悉的ICQ的「喔喔」的呼叫聲已經不復存在,我的ICQ帳號也已經不知道在哪了,取而代之的是「登登登」的MSN。Email收發已經不需要用電腦,無論黑莓機blackberry或是i-phone,隨時隨地都可以辦到。然而,我雖然不必再花時間大老遠走到「計算機中心」登錄終端機,也不再需要等候緩慢的電話撥接上網,可是卻可能花了好幾倍的時間在facebook、twitter、或是plurk上。

比較起來,數位相機的普及則晚了一些,算是我大學畢業以後的事了。現在很少人在「洗照片」了,大多被「上傳照片」的動作所取代。除了「聲音」(e.g. 電話)、「文字」(e.g. 郵件、msn),「影像」變成另一種非常重要的溝通模式。即時視訊只是其中一種,facebook或無名上千千萬萬的照片,更是傳遞生活訊息、人際關係建立的一種重要模式。

因為科技,讓人的溝通沒有了距離與時間的限制。

沒有了限制,也可能沒有了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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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些科技的變革發生在妳十歲的時候,妳可能沒有感覺。如果這些科技的進步發生在妳四十歲的時候,妳可能把它當成商機、投資標的、改善生活或工作績效的方式。

但這些改變,大都發生在我的二十歲前後。二十歲前後是什麼樣的年齡呢?是經歷戀愛、是嘗試獨立、是憧憬未來、是體驗人生中更多豐富滋味的時候、是擁有豐富「感覺」神經的時候。

因為這些變化發生的時點,不太早、不太晚,所以讓我有機會去經歷一些「五年級生」會做的事,但也讓我能在後來經歷許多「七年級生」熟悉的生活方式。

高中的時候,如果要打電話給女生,只能打「家用電話」。所以很有可能接聽的人不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人。如果接聽的是女生的弟弟或妹妹,那可能還無所謂;如果是女生的爸爸或媽媽(特別是女校的家長),那就可能像是被面試(phone interview)一樣,問你一堆問題:你是誰?你打來做什麼?你跟我女兒什麼關係?(好像工作面試一樣,tell me who you are/why you want this job/why I should hire you),你要是有一個問題回答的不好,可能就會被打槍,被女生的家長封殺!

那時候每一次打電話,都非常的刺激,心情忐忑。是你要找的女生接的,就像擲了一個「聖缽」一樣,要是她父母接的,就得考驗自己的電話面試功力了。現在呢,如果要聯絡你心儀的女生同學,你可以不打家用電話,可以打她的手機、SMS簡訊、上網、一大堆聯絡的方式可以「繞過」父母的監控。現在的科技造就了「個人與個人」的聯繫關係,因為你可能和那個女同學講了八百通電話也沒聽過她家人的聲音,可是以前的是「家庭與家庭」間的,在你熟悉那個女同學之前,你也不知不覺地熟悉了她的家人,至少你會聽過她父母的聲音。

高中國中時,如果某個男生喜歡某個女生,除了想辦法要她的「家用電話號碼」,有時候還會跟她要「照片」,就是照相館洗出來3X5或4X6的那種沖印相片。現在如果你要某個女生的照片,你可以先去無名、去PTT請大師幫你指點迷津、或者透過朋友、facebook等五花八門的管道,說不定輕輕鬆鬆就可以找到一堆照片,從小到大的都有!重點是根本不需要經過女生的同意(可愛的女生朋友們,妳知道妳的照片已經被多少變態蒐集了嗎?)。

我曾經寫過好幾頁的信(不是用打字的),寄到換日線的另一端。這也許是五六年級生會經歷的,但現在的高中或大學生,多少人還會這麼做呢?我現在也不這麼做了,最多是打開我的筆記型電腦,以飛快的打字速度送出我要說的話。甚至,連email也不寫了,乾脆在facebook或MSN上留言吧,或是直接就MSN、Skype或打電話、視訊吧。

那個時候,寫一封信可能要寫上「幾天」的時間(因為要時間醞釀、整理思緒,還要一個字一個字寫,遇到重複的字也不能copy paste)。若是要寄到國外,收信人看到我的文字,大概又是一個星期之後,所以收信人所感受到的我的心情,很可能是兩個星期以前發生的。那個時候「時空」的距離大概就是這種感覺:我所感受到的對方的心情大約是兩個星期以前的,如果我要有所回應,那可能要再過兩個星期對方才會收到,所以這一來一回也許是一個月了。現在呢?大概是幾小時、幾秒鐘。

因為時空的限制,「遞延」、「延遲」的感覺會很強烈。妳要等待對方的回應,可能要「望穿秋水」。因為你知道會有這種「遞延」的情形,所以當你在等待對方回應的時候,必須要非常有耐心,畢竟你不知道,你沒有等到回應是因為對方不想理你、還是因為對方的訊息仍然在「處理、運送」的過程當中。

也因為這種「遞延」的事實,不只讓你有了耐心、更有了「想像力」。因為在等待的時候,你必須要每天去「想像」,此刻對方正在發生的事情,你也要去想像為什麼你的等待還沒有著落。你想要聽見他的聲音,可是卻聽不著,那麼一切只能靠想像,而且還要想像很久很久,要靠自己的想像力支撐好多天。現在的我們都不需要這種想像力了,我們上網,就可以馬上知道Fedex運送的包裹現在在哪個地方。

如果在那個還需要靠郵差來書信往返的日子,要談個遠距離戀愛,還真的是辛苦到您蚵仔湯卡好。想想看,如果你此刻因為看了海角七號而痛哭流涕,然後你把心情描述出來,對方竟然要過了幾個星期才能回你:「那部電影是誰演的?去哪裡找?」你豈不吐血?!現在的時代,要是有什麼心情,寫在你的plurk或facebook,不等你的情人回覆你,可能下一個小時就一堆朋友給妳留言了。

現在如果談遠距離戀愛,可能就容易多了,網路、email、視訊、電話,甚至連交通的成本都變低了。不過也因此,耐心少了許多。你可能無法忍受等待超過24小時以上的回應。如果對方超過三天沒理你,你可能以為對方死了。

沒了耐心,也沒了想像力。我們期待對方即時的回應,如果沒有回應,我們可能不會開始想像,而是開始另一連串的行動:我們透過更多的聯繫管道尋找對方,包括msn或者朋友等等。而且我們也好忙碌,畢竟在短短一個小時之內,我們可以聯繫到很多人、很多人也可以聯繫到我們自己。

如果我們真的有「想像」,大概也是想像對方現在正在劈腿之類的。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過去充滿時空限制的人(包含過去時候的我),都被訓練的特別有耐心、特別有想像力。那一種思念,像是一瓶紅酒,有酸、有澀、有苦、也有甘。

現在的時代,科技取代了許多不需要再發生的思念。這一種思念,比較像是汽水,有甜味、沒有苦味,開瓶幾分鐘之後,氣就沒了,變成單調不好喝的糖水。

因為我們太容易得到我們想得到的,所以我們也不願意忍受思念的酸和苦了。在充滿時空限制的溝通之下,可能讓思念有多種風味:酸、甜、苦。但現在,沒有了酸和苦的思念,可能就讓思念的「種類」少了許多種,很多種類的思念因而「絕跡」。而少了些酸和苦的思念,自然也就會少了些「解思念」的感動(原來「便利」是在這麼不知不覺中扼殺了人們的情感、或感覺的多樣性)。

以前如果談遠距離戀愛,可能因為「辛苦」而放棄。現在,可能因為「不夠開心」、或太頻繁的誘惑而放棄。以前的遠距離戀愛若不容易讓有情人終成眷屬,現在的也可能因為缺乏耐心、或過於容易的誘惑而無法開花結果。

我其實慶幸自己曾經提筆寫信、寫過很多信、貼過很多張郵票。但我卻也理解,即便我曾經經歷過,也未必代表我能夠再回去過往的那種方式、適應那些時空的限制與「遞延」的感覺。我即使明白收到郵差投遞的信的那種感動,卻也不能改變我已經習慣使用SMS短訊或MSN的事實。

2009年8月16日 星期日

我們的對話是一盤涼掉的菜

曾經,我們談論的是「未來」。我們談論的是未來彼此會在哪裡,我們分享彼此眼中對未來的畫面,我們甚至說幾歲要結婚、什麼樣的生活才令我們滿足。在我們對「未來」毫無掌控能力的時候,「未來」卻是我們最熱切的話題。

如今,我們談論的是「現在」與「健康」。我們交換彼此對生活的不同看法,你告訴我最近忙碌的瑣事與細節、我告訴你工作上的進展與變化。這些都是「現在」正在發生的事,我們還說要正向思考,因為我們不能改變過去、對於未來卻又沒有夢想。我們放棄了描繪未來的權利,卻又擔心對於未來的焦慮佔滿我們的情緒,只好說要正向思考,那是也許我們唯一擅長的。

健康也是重要的,我們過去並沒有多麼善待自己的身體,無論在情緒上或是在肉體上。但我們明白「健康」是「未來」的重要憑藉。

我們的話題環繞在許多值得關注的事情,卻都沒有真正關注到彼此。

我們的對話像是一盤涼掉的菜。

2009年7月5日 星期日

Core Team

我曾經寫過「台灣駐港綜藝咖」這篇文章,以紀念陪伴我度過精采兩年香江歲月的台灣好友們。現在這些「綜藝咖」已如休比嘟華、五五六六等藝人團體般四分五裂,但由於兩週後就是其中一位好友(咖)的婚禮,屆時這些綜藝咖又將齊聚一堂,因此我想到以前為這些朋友們寫的profile,拿出來跟大家分享。當初這些profile的寫法,是仿照管理顧問公司提案給客戶時所附上的團隊陣容介紹。

私人銀行及娛樂通告一姊

• 10 years alcohol experience

• Expertise includes full-potential alcoholic strategy, pass-out turnaround strategy, alcoholic supply-chain management

• MBA from XXX(馬賽克)

• Languages: English, Cantonese, Mandarin

• Pursing continental long distance romance with BXXXXX(馬賽克)

大中國區股市分析天后

• 11 years alcohol experience

• Expertise includes alcoholic management, drinking games, alcoholic valuation

• BBA from National XXX University

• Languages: English, Cantonese, Mandarin

• Living happily ever after with SXXXXXX(馬賽克)

投資銀行導遊界及吹牛骰盅一哥

• 9 years alcohol experience

• Expertise includes alcoholic bullshit, drinking game theory, KTV financial modelling

• BBA from National XXX University

• Languages: English, Mandarin, Taiwanese

• Living happily ever after with PXXXX(馬賽克)in Olympian City

• Claimed single

金融風暴殺手

• 9 years alcohol experience

• Expertise includes alcoholic interviews, alcohol performance improvement, alcoholic merger and acquisition

• BBA from National XXX University

• Languages: English, Mandarin, So-so Cantonese

固定收益業務兼買口香糖跑腿A咖

• 12 years alcohol experience

• Expertise includes wine tasting, alcoholic dating, post-vomit integration, vomit cleaning

• MBA from XXX Business School

• Languages: English, Mandarin, Not-so-good Cantonese

• Living happily ever after with XX(馬賽克)between Taipei and Hong Kong

整垮雇主魔人

• 12 years alcohol experience

• Expertise includes alcoholic communication, alcoholic marketing, drinking technology management, alcoholic financial crisis

• MBA from XXX University

• Languages: English, Mandarin

Mr. Q

• 4 years alcohol experience

• Expertise includes alcoholic due diligence, alcoholic competitive analysis, vomit control and management

• MBA from XXX

• Languages: English, Mandarin, Taiwanese

• Retired from HK alcoholic circle and moved to Taiwan

各位7/18星光大道上再見!

2009年6月24日 星期三

很台北

一個城市,就像一個人一樣,沒有完美。可能長得很正,但是腦殘;可能殺很大、殺不用錢,但從不給你自由,總是叫你不要走;也可能很聰明很上進,但是喜歡挖鼻孔、彈鼻屎;或者家世背景很好,有教養有氣質,但是講話大舌頭…總之各有優缺點,適合她,不見得適合妳;適合一夜情、不見得適合生小孩;適合劈腿、不見得適合白頭偕老。

我離開前一份工作,其中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我想念台北這個城市,我喜歡台北。換句話說,我也不喜歡香港。

如果說台北當成我的女朋友,那麼她就算是跟我門當戶對、價值觀相同、個性相合,雖然偶而吵架,但感情深厚。

我跟台北曾經分開過,幾年之前,我因為有點厭倦了我跟台北的感情關係,所以想要遠走高飛,想發展新的戀情。新的城市就像新的戀情,常有舊情人不能給的新鮮感,所以我遠度太平洋去跟洛杉磯談戀愛了。洛杉磯給我台北沒有包容與寬闊,洛杉磯是個陽光美少女,喜歡戶外運動,比基尼以及Juicy是她最愛穿的,身材火辣、熱情奔放。我們雖然常去沙灘或高爾夫,不過我跟洛杉磯還是花很多時間在公路上相處,這是跟其他城市談戀愛很不一樣的地方。

其實離洛杉磯不遠處,有個名叫舊金山(或三藩市)的女孩,曾是一個讓我一見鍾情的女孩。在我去過的美國十幾個城市裡,舊金山是我最愛的一個,可能因為她有點難搞,總是搞不清楚她的心情,究竟是夏天還是冬天。有時候感覺她陽光燦爛,但卻又冷得刺骨;她的情緒總是像地勢一樣起起伏伏,帶著一點神祕與迷霧,不過我很喜歡她崇尚自由與隨性的個性,相處起來很舒服。

我後來對洛杉磯沒有眷戀的其中原因之一,就是因為有點無聊,每天都跟陽光美少女去曬太陽的日子,讓我慢慢感到乏味。所以我又回到太平洋的這一邊,跟香港開始交往。香港對我來說是一位勢利的千金小姐,我們在價值觀上有所落差。我們相處的日子,經常吃香喝辣,但擁擠與忙碌是我們關係的常態,通常只能追求短暫的快感,好像只有肉體關係,缺乏了點心靈上的契合。

除了香港,我一度也想劈腿東京,我們約會過幾次,我被她的都會魅力所吸引。可惜後來我沒能追求成功,被發好人卡一張。

終於,我又慢慢想起台北的美好。也許在全世界的人眼中,她還排不上前五十,她的外表一點也不美,她沒有公主般的氣質與貴氣,有的時候還有點沒水準、有點台,不過好像就很適合我,我就愛這一味。

台北適合我,不見得適合你。在優渥家庭裡備受寵愛的千金小姐,路邊攤的美味對你來說代表小強的調味,全世界最高的便利商店密度對你而言也毫無意義,因為你出門不走路,總有司機接送;台北的夜生活也沒有任何吸引力,因為你喜歡十點就上床睡覺…

 

而我對台北這個城市,雖然喜愛,卻沒有一點影響力,不過台北對我,已經深入在我的血液裡。

我也曾經想過,如果我跟台北以外的城市結婚會如何(雖然我跟台北現在也還沒論及婚嫁)?例如,我如果跟洛杉磯結婚呢?或者跟上海結婚呢?還是跟巴黎結婚呢?我想一開始一定很不習慣,我應該會很想念舊情人的美好,會偷偷地懷念往日的戀情,可能還不時抱怨新城市不了解我、不體貼……但是日子久了之後,我就會變了,變得不像現在這麼「台北」,變得我自己都沒有察覺。然而可能還是會感嘆,過去我與台北的那段美好純真的戀情沒有開花結果,所以還是偶爾會幻想,如果我現在還跟台北在一起的話,會如何如何…因此我還是會偷偷注意台北的消息,即使我們已經越來越不熟悉。甚至我可能某一天,不顧眾人的反對,毅然決然地回到老鄉好台北的身邊。因此,悲劇便發生了,原來我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很「台北」的情人,我已經變了,所以回到台北身邊的時候,我們相處的並不愉快,往日的美麗時光怎麼也無法延續。那時我才恍然大悟,像是曼楨告訴世鈞:「我們回不去了」的那種無可挽救的落寞與無奈,我終於明白過去的就該放在過去,我既然「不再台北」了,就不該強求台北戀情的續集……

如果你還想回來,不要在外頭停留太久了。

2009年6月13日 星期六

為什麼(男人)你不分享?

每週一下午的例行開會,每個同事都會在進入開會主題之前,「分享」最近的個人的感觸與生活體驗。這真是一群真性情的同事啊,大家都會把自己生活的點滴拿出來與每個人一同品嚐。

而其中一個同事卻私底下告訴我,批評我每次的「分享」都很shallow(就是很淺、很沒誠意、很公式)。我完全同意她所說的,只是我不知道是只有她還是其他人都看出來了。

我不很意外我這個同事這樣說我。過去好一段時間,我或多或少都被一些人這樣說過:我總不提自己的事情、我總是不分享。

我的解釋是,生活裡的每個場景,除了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大多數都像是在跑通告,跑通告就是有些該說的、有些不該說的,有梗的可以說、沒梗的不用說。關於那些內心的「分享」,就不用在「節目」上說了。當然,生活裡也有可能上「沈春華Live Show」之類的談話性節目,但這種節目的「分享」,就真的像沈春華的節目內容一樣,整個做作矯情,很放不開。

對於像我一個通告藝人來說,上什麼節目該說什麼話的技巧,叔叔已經有練過了。不過一旦我在比較親近的人的身邊,我就變成了shallow,變成了一個不分享的人了。好像沒了攝影機、沒了鎂光燈,就不演戲、也就不會說話了。不是「公眾人物」的時候,我什麼都不會說,變成了一個非常糟糕的「私密人物」。

其實關於我的事情,有很多朋友知道,即便每個人所掌握的片段不盡相同。在香港的時候,或許是因為酒喝多了的緣故,或者是節目的關係,我不自覺地屈服在爆料文化下,自己爆自己的料。也有些時候,的確是真情流露,不設防的狀況下,我可以豪氣的講一些自己的故事。但仍然只是故事,不會輕易洩漏自己對於自己故事的情緒與感受。

不過「爆料」跟「分享」畢竟還是不同的。我會爆料,可是我不會分享。偶爾,我會訴說一些感受,我表達一些複雜的情緒,但只是偶爾,在那種無傷大雅的情境下。

有的時候,我卻被逼著說話。我不說話的時候,很欠打。換句話說,我不虛情假意的時候,很欠打(所以我說話的時候都是虛情假意?)。但有的時候因為一個人的時間如果太少,耍悶就變成一種令人厭惡的奢侈品。

可能因為過去這幾年來,自己一個人的時間與空間總是被切割的片片段段,好像同時間在軋很多戲一樣,身邊沒有一個人,可以知道我生活的全貌,導致我也懶得敘述訴說。如果我的生活極為簡單、規律,生活圈內的每個人都互相認識,或也沒這樣的問題了。

可怕的是,如果我一個人到老死,每個在世的人對我留下的印象都會是不一樣的,而且沒有人認識全部的我。

我應該每天寫日記或請私人史官幫我記錄我的言行。

2009年5月23日 星期六

龍昇派重出江湖

有些朋友知道幾個月前我在忙一些案子。其實我是友情跨刀以前龍昇派的同事,幫他們評估一些某私募基金要投資的標的。我有非常奇妙的感覺,那種當初一同打天下的感覺,沒想到會在多年後又出現。還記得,我多年前離開龍昇派的時候,我絕沒想過自己可能再回來的。

在我過去幾年闖蕩江湖的日子裡,龍昇派佔有相當關鍵性的地位。雖然我在貝恩山莊的歷練,讓我具備了在江湖行走的基本功力,但我武學的啟蒙,卻是在龍昇派。

龍昇派或許在江湖上名氣不如貝恩山莊或麥家莊來得顯赫,但其實龍昇派在不良資產相關的投資領域中,也是個赫赫有名、令人生畏的門派,我在美國修煉的時候,很多願意與我交談的名門大派,都是衝著我曾在龍昇派過水的緣故。

龍昇派中不乏各路高手,即便這些高手可能不是傳統名門大派出身,但他們實戰經驗豐富,所以才能創造龍昇派幾年前在台灣的豐攻偉業。

龍昇派主要修習的功夫,是不良資產投資術。最有名的一套絕技是禿鷹昇龍掌,號稱能夠點石成金截貧濟富。我最初拜入龍昇派門下的時候,什麼都不懂,不會「DCF擒拿手」、甚至「連財務報表分析拳」也一翹不通。我的師父是來自盛產武林高手的麥家莊,在他的指點之下,我慢慢學會了禿鷹昇龍掌的一招半式,也協助打下了龍昇派當時在台灣不良資產投資的半壁江山。

不良資產投資術的精隨有八字訣:趁你生病、取你性命。

例如,一家經營不善的公司因為現金短缺而跳票了,這時候你可以趁機進場(趁股東之危)談個投資的好條件與價錢。或者,一個債務人還不出錢來了、跑路了,你就威脅他要拍賣他的身家財產,如果他還是不還,你就利用兩套劍法「強制執行式」與「法院拍賣式」讓債務人不得超生。如果債務人沒有不動產抵押品,你要嘛就一刀砍了他、不然就看你化骨催收掌的功力了。

龍昇派這幾年已經在台北江湖上消聲匿跡,因為當初這些龍昇派裡的英雄好漢,尤其是幾個主要長老,大概都已經截貧濟富的差不多了,他們貢獻了台灣的M型社會,賺了不少銀兩之後,就洗手不幹了。

我在龍昇派的時間沒有累積多少的銀兩,倒是領略了不少債留台灣的武林高手或見識了許多博大精深的五鬼搬運吸金法。當初一起打天下的師兄弟、師姊妹們,也有許多變成好朋友。

咱們後會有期!

2009年4月26日 星期日

宅男的誕生 - 班哲明的奇幻旅程

我在健身房裡看見的一個小男生。

穿著長袖純白衛生衣,紮進他的綠色長褲,看起像是還沒發育的國一學生,稚氣的臉龐搭配著細框橢圓眼鏡,感覺雖然還沒「轉大人」,但是鬍子已經長出來了…總是這樣,頭下的毛沒長出來、頭上的毛已經很茂密了…

他使用我旁邊的跑步機,但速度大約是我快走的速度。通常這樣的速度,好像都是歐機喪、歐巴喪或者一些運動量不大的女性才會採用的。

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我納悶的是,他來幹嘛?以他的年紀(除非我目測判斷錯誤),健身房的跑步機應該是一個極其無聊的東西。這個時候的小男生,應該是經歷旺盛,通常在烈日下打一整天的籃球都不會累。好吧,你說他不愛球類運動,所以他來健身房使用跑步機。但是使用跑步機,他的速度與時間也不像是要練習田徑跑步、更不是要鍛鍊心肺機能(他那樣的速度只能鍛鍊青蛙的心肺機能吧),我看在家打wii的運動量都比較大。

我真的納悶。以他的運動量來說,他不是來運動;他也不是來賞妹(從他的年紀、他的穿著、以及他的眼神、還有我們這中老人健身房的環境來說,都不是);難道他是太無聊了嗎?無聊到連健身房的「快走機」都比他可以做的任何其他事情有趣?台灣教改的失敗莫過於此。

我更納悶的是他家長。他上健身房的錢很可能不是他付的,畢竟他應該連當童工都還被嫌太瘦弱。他的家長竟然容許他來健身房使用無聊的跑步機、卻全然沒有運動效果,而無法鼓勵他做任何更有趣的事情!難道來健身房跑步,可以幫助他推薦甄試上好的高中、好的大學?如果他過了幾年,毛長齊了之後,被人家形容為現今社會帶有貶意的「宅男」,那麼出錢讓他來健身房的家長,要付最大責任。

 

後續:這個未來宅男,洗澡的時間大概是我的兩倍。我在淋浴間,聽到他以還沒變聲完全的歌喉,像是古老唱機跳針一樣,一直在重複唱著:「最愛你的人是我,你怎麼捨得我難過,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從沒說一句話就走…」。我那時心想,這個人的名字大概叫做「班哲明」吧,是個越活越年輕的童顏老者(請見:班哲明的奇幻旅程),不然怎麼會在淋浴間唱著年紀比他還大的歌曲?

這個班哲明唱歌的時候,我在自己的淋浴間,大概罵了五次靠腰…

2009年1月31日 星期六

台灣駐港綜藝咖之興衰

在香港的時候,我有幸認識一些來自臺灣的朋友。也許是因為大家都在外地的關係、同時也有非常類似的背景(學校、職業、單身等等),在工作以外的時間,我們慢慢從一些娛樂通告(蘭桂坊、KTV、飯局等等)中彼此熟悉,變成在香港相依為命(或借酒澆愁)的好(酒肉)朋友。

這些主要的幾個成員當中,每個人在香港出道的時間不一,很多是06年出道的、也有更早幾年就在香港藝壇屹立不搖的長青樹。這群人的組合陰盛陽衰,我當時香港的同事都覺得那不是天擇因素,純粹是我個人操弄使然,但我至今仍覺得我蒙受不白之冤,畢竟一切都是緣分。而且我有相當事實根據的辯護、絕對與我個人好惡無關[註1]。

在這群台灣人裡,年紀屬我最長,可見當時(2006或更早)他們女生到香港闖蕩的時候、雖稱不上含苞待放、至少也是花樣年華(或掙扎在花樣年華的盡頭?)。我們認識的時候,有些人有各自的(不在身邊的)男女朋友、且都未婚,但我們都將大部分的時間,貢獻給我們的工作、同事以及客戶。即使我們平時的睡眠不算多,但週末的寶貴休息時間,寧願給一些蘭桂坊的夜間通告、也不願意一個人在家裡蓋著怎麼蓋都不覺得暖和的羽毛被入眠,畢竟心靈的孤單最寒冷,即便在熱帶的香港,十件cashmere的毛衣穿在身上也會冷的發抖。

除了蘭桂坊的通告,在香港一定要上的通告就是美食節目了。無論是中環、SOHO、銅鑼灣甚至九龍新界,都有這群食尚玩家吃美食、聊八卦的蹤影。

有台灣人的地方,就會有KTV。當我們厭倦了蘭桂坊不熟裝熟的酒酣耳熱之後,我們開始喜歡跟比較熟的台灣朋友窩在CEO或加州紅[註2]的包廂裡,畢竟不用保持形象的感覺比較high。而且每個人都有拿手絕活或成名曲:勁歌金曲、始終有你(香港回歸十周年大合唱)等各家台港流行歌曲……我起初跑這些KTV通告的時候,常玩到早上五點才從銅鑼灣走路回家,途中經過公園或運動廣場,還可以跟早起運動的阿伯打招呼。

其實香港在我們這群人出道的前後,還是陸續有來了一些台灣朋友,我們後來歸納自己這一群人的特色就是,講話比較賤。我們不擅長噓寒問暖、不流行謙虛、白目是大忌,但錦上添花與落井下石都是我們的強項。

由於我在香港工作的時候,不務正業、吃喝玩樂的時間多,所以我這群工作以外的台灣好友,也因此而在當時香港的同事間有所耳聞(他們多已離開我以前公司)。在我大肆宣傳之下,在星光幫還沒走紅之前,我這些朋友早已個個聲名大噪。

他們除了在演藝圈唱歌跳舞的基本功力之外,每個都身懷絕技:投資銀行導遊界以及吹牛骰盅一哥、私人銀行及娛樂通告一姊、固定收益業務兼買口香糖跑腿A咖、金融風暴殺手、大中國區股市分析天后、以及整垮雇主魔人…等等。他們不只懂金融商品、也懂各國夜店罰酒遊戲,他們不但分析國際投資趨勢、也精通吃喝玩樂與各式紙牌遊戲。

然而,天下無不散的筵席、蘭桂坊總會打烊、K歌總要結帳。畢竟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幸福要去追尋,加上全球金融風暴,昔日加州紅裡的勁歌熱舞都跟那些過去意氣風發的banker一樣,漸成過往雲煙。只是banker還會回來,加州紅裡的歌聲已經不再…

先是演藝圈長青樹之娛樂通告一姊決定(暫時)退出香港藝壇並遠赴海外進修,號稱金融風暴席捲全球之前,香港的最大損失,各週刊皆以頭條報導;接著通告一姊的好搭檔我本人,也決定搬出我三面採光的小公寓、告別我鍾愛的香港夜景,返樸歸真,回到台灣建設鄉土。而吹牛骰盅一哥也敵不過良心的呼喚,從燈紅酒綠的銅鑼灣遷移至適合居家生活的奧海城,過著溫馨且低調的兩人世界(儘管他仍是投資銀行導遊界的一哥)。另外固定收益業務的永遠不老MBA玉女,搶在牛年之前完婚,正式成為家庭生活新價值的代言人,同時也開始示範台港遠距離婚姻關係的維繫要訣。此外,最近在台灣部落格界最為人樂道的姻緣[註3],小史與仙蒂,更是宣告這群曾經風光的台灣駐港藝人A段班的正式瓦解,股市分析天后變成有名有份的洗手作羹湯的良家婦女,這對台港演藝圈都可說是個重大打擊。

我不禁想起,在全盛時期「大銅鑼灣」的繁榮景象 – 以上我提到的幾個要角,曾經都同時住在「大銅鑼灣區」:珠城三花以及一哥的6P公寓在銅鑼灣中心;我的無敵三面採光大海景雖在舞火龍的大坑,也僅只是咫尺之遙(否則我怎能從CEO步行回家);另外兩個北角姊妹也是銅鑼灣的鄰居而已(其實一個在北角、另一個在下一站,天后,但就地產仲介[註4]來說,這些地方可屬同一區)。

然而,此景不再。一姊搬離因她而聲名遠播的珠城大廈;一哥也為了更好的家庭生活而離開銅鑼灣市區、進駐奧運;天后追隨愛情而搬至大坑、後來到奧運成為一哥的鄰居;我本人也放棄了銅鑼灣維多利亞公園的景致,回到台北民生社區的懷抱…

銅鑼灣景物依舊,但人事全非…

不過長江後浪推前浪,相信此刻必定還有許多的台灣通告藝人,在蘭桂坊、銅鑼灣的各個娛樂節目中穿梭。

 

 

註1:當時(2006)到香港發展的台灣人,雖然不是只有我們這幾個,但從我個人的network延伸出去,最容易認識的還是具有MBA背景或同個大學的台灣人。而這些人,在香港金融業鼎盛的時候,正好大都是某大學財金系的校友,而該系至香江發展恰好也是以女性為多。

註2:香港沒有台灣人最鍾愛的錢櫃,CEO以及California Red是銅鑼灣最主要的KTV場所。

註3:參見台灣部落格一姊:壽司 http://www.cwyuni.tw/blog/post/23026342

註4:我在香港的房屋仲介,與我住在北角的好友是同一個,他也帶我看過天后及銅鑼灣地區的房子,所以我說就這位仲介來說,我們都住在他的管轄範圍內。他是名相當好的一位資深仲介,我都介紹給我所有搬去香港的朋友,歡迎來信詢問。

2009年1月18日 星期日

大世界 vs. 小世界

過去這幾個月,圍繞我周圍的對話,與過去這幾年有了不少的改變。

當我還在顧問公司的時候,我身邊對話的內容像是商業周刊、經濟學人、或者至少也是Cheers雜誌,跟工作事業相關的,偶而附帶一些吃喝玩樂的資訊。我們談論的是macro的事情,是「大」事情,是動輒幾百萬、幾千萬或更高金錢價值的事情。我們像是Business Week的記者,寫的東西有專業、有深度、還搭配圖表、數字,展現過人的分析論述能力。我們談論的內容,甚至會有人願意付錢聆聽,他們付很多錢(常常太多錢),就為了知道我們的觀點(point of view)。我們不太在乎那些平時路過的mom-and-pop shops(雜貨店?),因為我們放眼全球。我們標榜犀利、精確,我們每個都是Mr. Big,我們穿西裝,談「正經事」。

而過去這幾個月,我身邊對話的成份轉變了很多。不再是商業周刊或天下雜誌,內容充其量是時報周刊、有時候是壹週刊、甚至獨家報導。我談論的總是micro的事情,都是「小」事情,啦裡拉雜的;談論的人,也不用學歷、不用經歷,所以也沒人要付你錢、用消費券買都還得找零。談論這些事情,不用專業、不用資料(更不用附資料來源)、不用負責,只要自己爽就好。可能是談論關於週末party誰穿的很暴露、也可能是怎麼樣使用剛拿到的消費券、方大同的新歌好不好聽、或者是你最近被劈腿心情、以及你家小孩上什麼才藝班等等。不過我們還是有點深度、有時候可能太鉅細靡遺了,所以我們的話題生動活潑,酸甜苦辣樣樣都有。我們見到CNBC或非凡財金台就轉台、我們跳過WSJ不看、只看蘋果日報的社會新聞。我們很狹窄、不知道全球經濟的趨勢;很短淺、因為我們也不談論Quarterly forecast、不談論三五年的策略規劃,只關心明天下不下雨;我們不知道怎麼解決複雜的商業問題,因為我連這封簡訊該不該傳給剛剛在room 18認識的女生都舉棋不定。我們是Kerry面前的Mr. Big,一個做過幾億生意卻連婚禮都會怯場的傢伙。但是我們不穿西裝,短褲配夾腳拖就有談不完的風花雪月了。

雖然說穿西裝的時候放眼全球,航空公司里程數不斷累積,但是談來談去很可能沒有一件事情跟自己有關:例如三聚氰胺在中國市場未來三年的供需(這的確是我過去的case之一)、台灣消費金融的未來展望、香港通訊產業的企業客戶開發策略等等。請問這些事情跟我有個屁關係啊!

現在我穿著牛仔褲,想的不出是我等一下是要先去gym還是先去洗車、facebook上的留言我應該怎麼回應、明天的婚禮我應該包多少…都是小事,沒有英雄史詩電影的悲壯與格局,都是小品電影的深刻、細微與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