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2月30日 星期二

2014馬後砲

從來沒有寫「年記」的習慣,不記得自己曾在哪一年年底寫下什麼精采的回顧,但這一年卻讓我覺得很值得回顧一下,不為任何看見這篇回顧的人,只為了自己。

這一年,沒什麼可以放到「檯面上」來分享的事情,「檯面下」的人生,倒是波濤洶湧。一年過去,我沒升官、沒發財、依然沒結婚、也好險沒生下小孩,倒是參與了最多朋友小孩的聚會,往年都是參加婚禮給紅包,今年都是參訪月子中心然後收紅蛋,過去一年的臉書裡,新生兒數目來到我的人生高峰,持續練就我出席「媽媽寶寶」這種談話性節目的名嘴功力,從新生兒到學齡前,從子宮收縮講到12年國教,身邊的話題不再總是圍繞偶像劇般起伏的戀情,變成閒話家常的親情,不再講抓馬,只聊抓周,不講油水,但可以說說羊水。

這一年,我許多朋友們陸續創下了人生路跑里程數的顛峰,馬年真的萬馬奔騰,一隻又一隻的馬都跑出來了,不是跑了人生第一個半馬,就是跑了人生第一個全馬,跑了半馬的人又跑了全馬,跑了全馬的人跑了更多隻馬,不只跑台灣的馬,全世界的馬都不放過。我不管什麼馬還是他馬的,什麼馬都沒跑,只求時間可以放我一馬,讓我的馬年不要馬不停蹄就這樣跑走了。

我的馬年也創下許多記錄:從我開始寫部落格以來,今年是文章最少的一年;從我六年前開始每年為自己寫下一些新年新希望,今年也是達成率最低的一年,只比馬年馬總統的支持率稍微高一些;今年也是我書看得最少的一年,所以也是面目可憎的一年;今年的作息極差,連續三年的花東鐵馬之旅也在馬年中斷了,幾乎沒有任何可以說嘴的事蹟,倒是有不少值得落人口舌的難堪。

2014年,我學習了如何結束,代價是傷痕累累的過程。然而與其學習結束,不如學會好好開始,用心持續。

2014年,我經歷了道別。和疼愛我的奶奶道別,和愛我的人道別。說再見不難,說不見則難,更難的是「見」的時候,如何讓彼此都真正被看見,被關注,讓說「再見」不需要矛盾、說「不見」不需要遺憾。


若要為2014年下一個註解,是說謊。我說要寫18篇,卻只寫了3篇,我說要看書,後來只剩臉書;我說要馬,結果給鳥;我說同行,卻不結伴;我說再見,實則不見。

2014年12月14日 星期日

人人都是美食部落客

我為何不寫食記?因為我懶,更因為食物來了我很不喜歡先拍照再吃。我喜歡馬上吃,就怕拍了照,食物溫度就過了,但這年頭沒有相片彷彿就不能寫食記,好像你沒戴個粗框眼鏡,就不能說自己是文青一樣。而且多數我吃過的美食,無論小吃或餐廳,都已經有人寫過食記了,我不能寫的更好(做作),就省了吧。

但我現在為何要寫食記?因為我覺得太多食記都實在太做作了,每個美食部落客彷彿都是美食專家,寫得自己是食神一樣,好像自己可以吃出店家用的油是來自大統還是強冠的,無論什麼食物、什麼餐廳都可以評論。從名貴的米其林、到小7的冰淇淋,從小籠包講到玉荷包,從日本的握壽司、到台灣的鱈魚香絲,簡直人人都是美食界的沈玉琳,可以從外太空講到內子宮,而且什麼項目都能可以拿來評分給星星,連免洗餐具的擺設都可以打分數,你要不要自己來開一家示範一下五顆星的辣椒醬使用方式啊。

2014年11月4日 星期二

寫在人後


這一年來,竟然網誌上面只有一篇文章。諷刺的是,我今年初的新年新希望是設定要寫18篇文章,也不過一個月1.5篇,連個週記的水準都還不到,但我離這麼簡單的目標,還是像我和金城武的帥度之間的距離一樣遙遠。

導致這樣的結果,基本上就是三種可能,腦袋空了、人廢了、生活瘸了。

也不用替自己找什麼理由,反正明年又要到了,計畫重設一次就得了。

今年已經過了將近85%,全然沒有文章倒也不是因為生活之中,毫無感想或收穫,反而是學到了很多、經歷了很深,沒有講出來,是因為不敢大放闕詞,畢竟自己的生活一團亂,一事無成,我若還發表什麼對於人生或生活裡的真知灼見,那我就該請寶傑找我上他的節目了。

曾經自己寫的東西也有人看、講的話也有人聽,雖然還不能和友譁哥平起平坐,但要找到聽眾湊兩桌麻將還不難。只是沒想到,自己再怎麼能夠看出芸芸眾生的盲目與脆弱,自以為見山又是山了,到頭來自己也成了自己筆下崩壞的那個人。

那些談人生的,多少人真的掌握人生?那些寫愛情的,不見得鞏固了愛情,也無法代表愛情,幾把刀都一樣;那些罵男人的,終究還是給了男人,管你是女王還是公主;那些做慈善救濟的,也從不敢將自己的行為公開透明;那些賣油的,賣的竟然也從來不是油…

我上面說的「那些人」,自己都沾了點邊。我寫過書分享自己的人生,書都已經出版了三年,自己的人生如今也沒有更光明、更踏實;我評論著都會男女的悲歡離合,但自己好像只是比較懂得帶來悲傷、沒有更擅長創造歡愉。我曾試著為這個社會做點好事,雖然公開,但因為沒成什麼氣候,影響如同透明。我唯一沒做的就是賣餿油,但我吃了。

過去這一年有些事情自己沒能改變、或者也無力改變。有人走了、離了、傷了,有自願的、有被迫的、有不捨的、也有留下的…

才不過就幾年的時間,我差不多從「人生勝利組」轉到了「人生剩粒組」,要上一艘航向勝利的船很不容易,但要跳船,真的只要一個不小心、一個衝動,你就在大海浮沈了。

雖然有時可以酸葡萄的說:其實那艘船很擠,大海卻很寬闊。不過無論外在多麼寬闊,要是自己的心裡,不能給自己更多的寬容,宇宙再大也沒有地方容得下自己。

寫完了這篇,我感覺自己離金城武的帥度,又近了一些些。你看我是不是對自己更寬容了?

2014年8月17日 星期日

哩哪該昏,哇陡ㄍㄟˋ昏(妳若戒煙、我就結婚)

從陽台探頭的是我阿嬤,瞧她(40年前)眼神的狠勁

偶而會聽朋友提到他們的阿嬤(奶奶),大多印象是勤儉、慈祥、富有傳統美德,彷彿阿嬤們各個都樸實純真,含辛茹苦,有些人的奶奶甚至氣質優雅、大家閨秀,可以寫書法、還能畫水墨。

我的阿嬤在我的記憶裡的形象,比較不走克勤克儉的傳統路線,反而更多獅子座的豪邁與霸氣。她的個子嬌小,但是嗓門大到不需大聲公,她早晨在一樓叫孫子吃粥,我就算睡在四樓也會被驚醒,江湖失傳的「獅吼功」其實一直都在我阿嬤身上。